鹤雾丶

立志成为最好的虐文写手!

懿元七夕

(懿元)

魏都


来投靠主公的那个青年,莫名地让他心底涌起一股熟悉感,异常强烈。

“是在哪儿呢?”

司马懿低声呢喃着。

“……元歌。”

那关于稷下的记忆在蠢蠢欲动。

是失声的傀儡师,同他那好友诸葛亮倒是有几分关系,于是便也认识。

或者,不仅仅是认识。

他眼皮一跳,心底有了些许想法。


稷下


今日同诸葛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朋友,他抬眼一看,那小朋友躲在诸葛身后,肩膀竟在不住地抖。他于是起身,抬了手,想了想,只是在那小孩背上轻轻拍了拍。

那小孩像是受着了惊吓,瑟瑟地抬了头,一双眼睛似星空一般很是好看却又像是蒙了灰尘般的无神。

像当初的自己。

诸葛介绍说是师弟,唤作元歌,很有天赋的孩子。

其实元歌只比他们小一些,但是看着单薄得很,便下意识把他当做小孩儿看待了。

元歌回去后诸葛又聊起他,说是很令人心疼的孩子,遇着了灾祸,受了惊吓,失了声。

司马懿只是听着,没说什么,却暗暗对这元歌多了几分关注。因为太像了,不经意间便就勾起他所想要彻底封锁的记忆。

毕竟遗忘,真的太难了。


魏都


“师弟。”司马懿趁着闲暇去找了元歌。元歌竟也没有忘记他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
“我知道你心不在此。”此时方圆几里的人都被他设计支走,司马懿也就开门见山了,“帮我。”

面前的人看着他,没有声响,身前的傀儡轻笑一声,“那就同我一起起舞吧。”


稷下


“元歌是个很偏执,并且很单纯的孩子。但凡有人向他投去一缕温暖,他都会以千倍万倍的好去回馈。”

“几近偏执的好。”

诸葛亮轻轻拂去了古书上的灰尘,看向司马懿:“你很关注他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司马懿神色一顿,继而笑道:“因为是可塑之才。”

诸葛亮点了点头,没再追问。

果真是什么也逃不过这人的眼睛。

元歌同诸葛亮来过两次后司马懿便同诸葛说可以引他学习傀儡术。“他既不能开口,那就寻个物件替他开口吧。”

“语言是很美好的东西。”

后来元歌立即就证明了他的天赋,只是几周时间,天才傀儡师的名号就响彻了稷下,那个总躲在身后的孩子终于站了出来。

想到此处,眼中竟莫名浮现了一丝笑意,他于是立刻收敛。

的确是有些过度关注了,是为什么呢?

思索了一阵无果,他便只好用“对有相似遭遇之人的同情及悲惋”打发过去。

停了笔,想起诸葛对这孩子“单纯且偏执”的评价,他点了头,“会是很有用的人。”


魏都


走出元歌的营帐,他才放松了有些紧绷的后背,仅仅是说了那么几句话,竟有种前所未有的,喘不上气的感觉,差点是要失了声,还好逃离得快,只希望他并没有察觉。

数十年前的那场灾难仍还历历在目,是他怎么努力都掩不过去的伤痕,那就一鼓作气,用力地揭开它,并让它成为染了毒的藤蔓,捆向更多人,成为他们的梦魇。

于是顺着蛛丝马迹,一步步走向迷雾,并吹散迷雾。

而总需要几个无辜的牺牲者。

比如,他吗?

司马懿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慌张,因为他发现,他犹豫了。


司马懿的眼神不自觉的停留在斜前方的元歌身上,他低着头,眼眸轻垂,还是那般瘦弱,单薄得像是他轻轻呼一口气,都会被吹倒一般。个子长高了不少,同自己也差不了几厘米了。却还是让他以为是个孩子,是需要被保护的。

元歌还是同在稷下时那样,对他毫无戒备且毫无怀疑,像是理所应当之事一样。于是让他心生怀疑,自己这样做,是对的吗?

对还是错,又是应当如何判断?


因为曹操此人实在疑心,司马懿元歌两人也不好交流,好在那人傀儡师高超,得以掩人耳目,使这场计谋在黑暗中生根发芽。

傀儡总昂着头,言语美妙,让人不禁就被带了去。

而操控着它的青年却低着头,似没有声响的幽灵。

所以人们总容易将他忘却。

一明一暗,也难怪他能骗过主公的眼。


“时机已到。”


那青年以机关术勾连了船只,转过眼来,是坚决的。

“我会帮你。”

青年张开了嘴。

声音极轻,像是一阵风拂来。

却能引起波澜。

司马懿怔了一下,也轻声道:“我会护你周全。”

真的吗?

不加思考脱口而出的承诺之后,他不禁有一丝怀疑。

他是,早已被命名为牺牲者的傀儡师。

是吗?


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火焰,士兵的哀叫声绽开了猩红的花。

面带紧张和不安的妖术师不停地辩解着什么,而华丽的傀儡却在主公耳边煽风点火。

司马懿却只是看着,没有任何行动。

一道暗暗的光芒闪现在眼前,是他所渴求的所追寻的所为之奋斗的力量。

凝神。

可此刻的他,却怎么也做不到定下心神这本应该是简单至极的事情。

呼。

妖术师忽然似失了神智一般的扑向那个青年,后者重重摔倒在地。

心便是绞了般痛。

他想,完了。


面前烈火熊熊,似乎整个世界都被这火扭曲了。

“师兄,这样能帮到你吗。”

是对江岸边的那人说的。

“师兄,这样便可以了吧。”

黑暗已蔓延到了眼底。

“你说好要护我周全的啊。”


一股强烈的下坠感。

身体却好像被人紧紧护着,意外的让人安心。


又是一年冬了。

稀稀落落的雪也将山林染了色。

满眼的白,盖过了心底的猩红。

“时间好快啊。”元歌看着面前抱着一本古书忘了神的司马懿,仿佛与当年的稷下重合了去。

有些不真切,像是一场随时会醒的梦。但身边人细微的呼吸声和低垂的眸却是那样真实。

想是那时。

小小的他是两位师兄的小尾巴,像是神游了一般低着头,诸葛亮就总爱时不时叫他一声,他于是抬起头,跟只迷了路小鹿似的茫然,也总能对上司马懿的目光,温柔的,满带笑意的。

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。

小小的元歌悄悄想着。


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。


再见到光亮是在一间木屋,窗户是开着的,有徐徐的清风随着暖暖的阳光溜了进来,拥挤在房间里。

那熟悉的人影开了门进来,带来了更多的温柔。

元歌笑了下,轻轻说道:“谢谢你来了。”

“师兄说了要护你周全的,怎么能食言呢?”

司马懿也笑道。


这屋子地方极好,深居于山林之间,大山就像天然的屏罩,隔绝了外世的争纷,只留下一道静谧。

也无人寻到此处,他们便也乐得逍遥,做起了所谓的隐居之人,沉醉于山水田园,又有彼此相伴,好不快活。

只是生在乱世,突如其来的宁静就像天上掉下的馅饼,让人不禁去疑其真假,元歌便是如此。

小时候在心底种下的仰慕之心终于是发了芽生了根,在落入那个怀抱之时长成了大树,怎么也藏不住。

于诸葛师兄之恩已报,便也没有什么急切之事,于是想就这么,同他所仰慕之人一日三餐粗茶淡饭。

也只是想想罢了,若他有要事,自己也无法挽留。

他看着司马懿,忍不住就将心底那句话说了出来。

司马懿闻言勾了唇:“你也是啊,特别特别好的人。”

满眼的笑意。

真好看。


元歌到了这里后渐渐地话就多了,以至于几乎没怎么唤出傀儡以代言了。司马懿不禁有些开心,他终于是释怀了吧。

就像自己。

终于是释怀了。

终于是放下了。


“这里真美好啊。”

元歌攀在窗边,微风挽起了发丝。

“不及你万分美好。”

司马懿揉了下他的头发,很柔软。

头发下的耳朵尖不知什么时候被夕阳染成了粉红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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